岁月峥嵘，山河为证。2020年，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。“施工技术”特别推出“营造解密”栏目，带您领略华夏民族的瑰宝之美，一起探秘那些非同寻常的建造过程。本期，让我们走近世界上连续开凿时间最长、现存洞窟规模最大、内容最为丰富的佛教石窟建筑群——莫高窟。

莫高窟

因位于沙漠的高处而得名

它是世界上连续开凿时间最长

现存洞窟规模最大

内容最为丰富的

佛教石窟建筑群

它被东西方学者认定为

欧亚大陆最伟大的艺术宝库

这座宝库留给我们的印象

是这样的

▽莫高窟九层楼（北大像窟）| 图片源自@VCG

而现实中的莫高窟

远不止这个九层楼阁

它拥有

文献70000余卷

壁画45000平方米

各类彩色塑像2000余身

承载着这数量庞大的艺术品的

是开凿在长达1680m崖面上的

735个洞窟

这些洞窟的开凿

用去一千多年的时间

❶ 花花世界

莫高窟究竟有多庞大

为何会夺得“艺术宝库”的美名？

让我们先来看看崖壁上的

735个洞窟

▽莫高窟洞窟分布全图，请横屏观看，注：为了能更直观地了解莫高窟的规模之庞大及洞窟分布，本图按照敦煌文物研究所的标准对洞窟进行了标号| 制图@张靖/可视化星球

为什么在这荒凉的沙漠中

会有这样一座庞大的石窟呢

要回答这个问题

我们的目光需要投到欧亚大陆的高空

来看看敦煌所在的位置

▽敦煌在欧亚大陆位置| 制图@张靖/可视化星球

独特的地理位置

使这里成为几大文明的交汇点

不同肤色、语言的人来来往往

不同的文化在这里碰撞交流

文化的交融带动了经济的交往

使得丝绸之路成为一条

繁荣之路

敦煌正好处于这条道路的

东部咽喉

▽丝绸之路与敦煌位置示意| 制图@张靖/可视化星球

经济持续的繁荣、人口不断的壮大

这为宗教的传播创造了条件

西汉末年

佛教穿越帕米尔高原进入新疆

并继续向东扩散传播

进入敦煌地区

▽佛教东进路线图| 制图@张靖/可视化星球

宗教、人种、文化、经济的交融

使得这个远离中原王朝的边陲小镇

成为毗邻西域诸国的

国际名城

城市的繁荣

又带给了城里人富足的物质生活

于是一个个世家豪族诞生了

他们迫切地需要展现

他们对宗教与世俗生活的热情

石窟艺术成了他们最好的表达窗口

开凿洞窟、制作壁画与塑像

便成了这些大族彰显家族荣耀

与经济实力的方式

自公元366年

一个名叫乐僔的和尚

在敦煌东南部凿下第一个洞窟开始

莫高窟便拉开了长达千年的

石窟建造史

▽莫高窟与敦煌城位置关系| 制图@张靖/可视化星球

大族开凿大窟，普通民众开凿小窟

开窟几乎成了敦煌地区全民参与的活动

到了唐代莫高窟洞窟的数量已达到

“状若蜂窝”的密集程度

这时候敦煌的周边

许多可供开凿洞窟的崖面

都被利用了起来

敦煌宛若一座

石窟之城

▽敦煌石窟群分布示意| 制图@张靖/可视化星球

开凿一个洞窟

首先要将崖面修整平坦

然后凿出窟厂（前室）

接着凿出窟门和甬道

最后开凿主室

莫高窟的大多数洞窟

都是用这种方式开凿的

较大的窟内还设有禅室（耳窟）

可谓窟中窟

▽莫高窟洞窟开凿示意| 制图@张靖/可视化星球

较大的洞窟

还会在外部架设木质的窟檐

窟檐可起到一定的防雨作用

▽木质窟檐示意| 制图@张靖/可视化星球

洞窟与窟檐建造完成后

石窟中故事的主角即将登场

那就是以人物为核心的

壁画与塑像

▽石窟壁画与塑像示意，注：由于三危山为沉积形成的砾石层，山体相对酥松，不同于中国其他著名的石窟造像，莫高窟的造像以泥塑为主| 制图@张靖/可视化星球

壁画是莫高窟

内容极为丰富的部分

有与塑像题材相近的

尊像画

▽《六佛赴会释迦说法图》莫高窟205窟北壁西侧[盛唐]| 摄影师@孙志军

有佛的前世今生

和佛教传播过程史迹的

佛教故事画

▽《九色鹿本生全图》莫高窟257窟西壁，该图为佛教善恶报应主题的经典故事画，画面描述了一只九色鹿将落水者救起，落水者不知感恩而见利忘义出卖九色鹿后遭恶报的故事，[北魏]请横屏观看| 摄影师@宋利良

有中国传统文化中的

伏羲、女娲、西王母、风神、雨神、日月神等

中国传统神像画

▽《伏羲女娲图》莫高窟285窟顶东坡，图中右侧为女娲，手持规，左侧为伏羲，手持矩[西魏]| 摄影师@孙志军

有描绘某一部佛经的

经变画

▽《观无量寿经变》莫高窟201窟南壁，描绘了西方净土世界的景象[中唐]| 摄影师@孙志军

还有以当时出资开凿洞窟的人物为原型的

供养人像画

▽《女供养人像》莫高窟61窟东壁，图为于阗国王后，她是敦煌曹氏家族之女，其母为回鹘公主，可见敦煌汉族与西域各族的亲密关系[晚唐]|摄影师@孙志军

除此之外

还有大量表现当时人物面貌

及当时社会背景下生产生活场景的

社会生活画

如婚嫁

▽《晚唐婚嫁图》莫高窟12窟南壁，右下角跪拜在地上的红衣男子为新郎，画面正中的三块物品为财礼，左前方为来参加婚礼的人[晚唐]| 摄影师@孙志军

丧葬

▽《停棺举哀图》莫高窟61窟北壁[五代]| 摄影师@孙志军

就医

▽《外道就医图》莫高窟76窟北壁[宋]| 摄影师@孙志军

军队出行

▽《张议潮统军出行图》莫高窟156窟南壁，晚唐时张议潮收复河西，被封节度使，图中展示了一百多个人物，八十多匹马，场面宏大，气氛热烈而庄严的张议潮统军出行[晚唐]，请横屏观看| 摄影师@孙志军

与壁画同样精彩的

还有洞窟中的彩色塑像

有细目长眉的

菩萨

▽《左胁侍菩萨》莫高窟328窟西龛内北侧[初唐]| 摄影师@吴健

有怒目暴睁的

天王

▽《北方多闻天王》莫高窟46窟西龛内北侧[盛唐]| 摄影师@吴健

有秀肌肉的

力士

▽《力士像》莫高窟194窟西龛外北侧[中唐]| 摄影师@吴健

还有佛祖

释迦牟尼

▽《涅槃像》莫高窟225北壁，塑像表现了释迦牟尼涅槃后众弟子聚众哀悼的情景[盛唐]| 摄影师@吴健

其中最著名的一尊塑像

是莫高窟北大像窟内的

弥勒大佛

它通高35.2米

北大像窟也是现存

世界最大的大佛窟

▽莫高窟北大像窟剖面图，注：北大像窟檐在公元700年前后为四层，公元870前后改为五层，民国时改为九层，也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样子| 制图@张靖/可视化星球

随着可供开凿的崖面不断减少

可用来绘制壁画的洞窟也越来越少

于是后来的人将前人的壁画覆盖掉

在新的墙面画下新的故事

一代一代，反反复复

一个记录了千年繁华的

花花世界

就这样形成了

❷ 劫难与辉煌

明代中期之后

敦煌地区的佛教活动

进入了长达300多年的消沉期

直到1900年6月的一天

一个名叫王圆箓的道士和他的弟子

无意间发现莫高窟17号窟内的藏经洞

这一发现让敦煌成为世人瞩目的焦点

▽法国汉学家伯希和1908年在藏经洞内分拣文书| 图片源自@伯希和著《敦煌石窟》

这一天

既是给莫高窟带来劫难的日子

也是让敦煌再次走向世界的日子

此后从洞窟内陆续整理出

包含汉文、吐蕃文、蒙古文、西夏文、于阗文、回鹘文、粟特文、突厥文、梵文、叙利亚文、希伯来文

等多种语言文书多达50000多件

这些语言有些已经在本土消逝

成为无人能辨的

“死文字”

▽叙利亚文《圣经》，内容为圣经文选，摘自《旧约》中《诗篇》的内容，敦煌研究院藏| 摄影师@吴健

接下来的几年中

各地的探险家、考古学者接踵而来

他们将其中的30000多件文书

分批盗运出中国

如今这些文书

藏在全球十多个国家的

30多个博物馆和图书馆中

▽莫高窟主要文物全球分布图，注：本统计仅为敦煌遗书部分，不包含艺术品，且由于新的发现与统计在持续更新中，本图仅做示意| 制图@张靖/可视化星球

❸ 永恒的记忆

一百多年过去了

莫高窟文书的失窃

已让敦煌变得声名鹊起

它为研究欧亚大陆

古代历史、地理、宗教、经济、政治、民族、语言、文学、艺术、建筑、科技等

提供了数量庞大的实物资料

引发世界各地的学者前来研究

并形成一个国际热门学科

敦煌学

▽北大像窟航拍| 图片源自@VCG

敦煌的魅力

穿越了时光、穿越了空间

宛若一个穿越时空的

花花世界

如今

莫高窟已在风沙肆虐中

历经千年的磨难

▽1980年4月沙尘暴中的莫高窟| 图片源自@VCG

相信在未来

这段千年往事

能够成为这颗星球

永恒的记忆

-End-

创作团队

撰稿/制图| 张靖

图片| 任炳旭

审校| 撸书猫

备 注：

1:最新学术成果表明：竺[dǔ]法护和昙猷[yóu]两位高僧分别对大乘佛教和佛教禅学进行了奠基，而这些为后来敦煌石窟的开凿创造了条件，因此，敦煌石窟群的开凿，以上两位高僧的贡献功不可没。

参考文献：

1:敦煌研究院|《敦煌石窟全集》商务印书馆，2005年

2:石璋如|《莫高窟形》“中央研究院”历史语言研究所[台湾]，1996年

3:樊锦诗|《解读敦煌》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，2010年

4:敦煌文物研究所|《中国石窟》文物出版社，1984年

5:段文杰|《敦煌石窟艺术研究》甘肃人民出版社，2007年

6:樊锦诗 赵声良|《敦煌莫高窟考古大发现》，浙江文艺出版社，2004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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